汀兰的一年,是从夏天开始的。
立夏
去年夏天,我躲起来看了一夏天的书,写了一夏天的文章,或者,和林浪约个拼图局,巴巴地看着他做烤冷面和手抓饼。
沈阳的夏天越来越热,眼看气温蹭蹭地窜,窜上了三十度,窜上了三十五,眼看就要窜到了四十度,躺在家里也不觉得安生。
七月末,和马赫哥吃了顿铜火锅,腾腾的热气翻滚着锅里的酸菜,我说我想去当老师。
八月,我说我要给自己放个暑假。为着躲了沈阳的高温,自己一个人跑去锦州,去爬笔架山。两个哥哥都去当了兵,落单剩了我自己,于是就自己一个人去找找小时候我们一起走过的路。
那日海风翻滚着热浪,我一个人爬了高高的百十节石阶,拜了庙里的神佛,求神佛庇佑,平安喜乐,事事顺遂。一把折扇,轻摇一拢海风,天高云淡,山长水甜。
秋分
九月,我如愿做了一名教师,是如了很小很小时候的愿。
第一次站在讲台上讲了四十五分钟,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生怕,误了坐在课堂里的的莘莘学子。
做新闻的想法渐渐淡了,整日围着孩子们叽叽喳喳,不知道自己是变得更加年轻了还是更加沉着了。
第一次讲课,第一次带孩子们秋游,所有所有的第一次都在这个秋天结出了沉甸甸的果实。
我哭过,也闹过,笑过,也欢喜过。银杏落尽,也没来得及回沈师瞧一眼,每天望出这高墙大院,是高高的火流星和过山车。长在这个院子里,想起了我初中的日子,所有的喜怒哀乐,都藏在了厚厚的卷子和课本里。
背了一首一首的诗,写了一篇一篇的文,转眼冬来,便落了雪。
立冬
《幕后之王》一部剧,重燃了多年做新闻做电视的念想。
本来觉得离梦想很近,但又有那么一瞬间,忽然觉得离自己曾经的梦想太远太远,已经远到遥不可及。
现实太残酷,每天的日子都觉得残酷无比,浑浑噩噩,不知所去。
我写了再多的稿子,也救不了自己一颗逐渐跌进深渊的心。
冬日漫长无比,跳舞,拼乐高,所有的一切是为消磨时光,也为救赎自己,总想着春日将近,一切恢复了往日的生气盎然,就会好的。
狠狠心去拍了套古装照,遂了多年的心愿,青葱岁月,再没有什么值得我骄傲的,唯独留下光阴流逝的记忆。
再也写不出称心如意的文字,再也舞不出曼妙动人的舞姿,仿佛一切都在这个冬日沉寂消失了。
春分
春日终于来了。
忙忙碌碌,却也满心满眼地盼着。
梨花风起的清明,我依着习惯出门踏青寻花,大概春日里所有的欢愉就都在一捧野菜,一树桃花了吧。
浑浑噩噩过了一个冬日,春日并没有使人清醒。
越是沉迷古风,就越是想逃避现实。
我把自己裹着厚厚的壳子里,汉服团扇,轻纱水袖,聊寄安慰。
是那种无力感,是那种有着十分劲却只使出了三四分,还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。
转眼,初夏暮春,又是一年汀兰的生日。
面对着空荡荡的邮局大厅,用心地粘好了每一个邮票,这事,熟悉且安静,我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,但总觉得,该坚持点什么。
我庆幸自己坚持了四年没有放弃,却悔恨这四年仍然庸庸碌碌,无可作为。
我庆幸自己没有放弃写文字的习惯,却也遗憾这四年并无惊艳,也无风浪。
我庆幸所有的经历和遇见,却也厌恶当初没能为梦想坚持的自己。
是庸碌也是无力。
没能多走一座山,也没能多读一本书,没有多写一个字,也没能多用一份心。
汀兰的第三年,我似乎过的并不顺意。
遥望水阔天长,知音仍在。
愿第四度春秋,冬夏冷暖如常,且看花开,且听风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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