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浙江新闻客户端

记者史春波

章海威用9年时间修缮的于至楼(章海威供图)。

“我算不上乡贤”,章海威摇摇手这样对我说,“只能算是热爱中国乡土文化的人”。

他穿着一双黑布鞋,黑色的羽绒服,简单朴素。

春寒的二月,站在笔架山的山坡上,可以看到一片原野,有火车呼啸而过。铺地的铁轨,仿佛时空交错。

八十年时代变迁,两代乡贤在这个村庄书写着不同的人生故事,相同的是理想和信心。

年,章海威出生在临海大路章村。和中国的许多村庄相比,这里的特别在于——文教兴盛。

早在年,章海威的先辈——两位章氏乡贤捐出了家中最好的60亩地,在山坡上建起一座新式学堂,从此,培养了一代代学人。

现在,这个人口多人的村庄,全村三分之一以上都是有正式工作的知识分子,有近十分之一的人从事教师职业。

9年前,乡村振兴的大潮还未来临,乡贤的力量支撑着章海威,开始了孤独而漫长的文化传薪之路。

现代乡村的振兴,或许可以从这个村庄得到一些启示。

一个乡村的乡贤办学史

大路章村有一座其貌不扬的小山,因其形似古时候的笔架,所以被形象地称为“笔架山”。

对这个矮小的山坡,章海威是熟悉的。他小时候,就在这里读书,虽然成绩并不好,但那时,一颗种子已经播下。

近一个世纪前,章氏先贤们捐地办学的佳话,章海威更是从小听到大。

特别是一个名叫章可久的乡贤。作为村里的第一代大学生,年,他辞去官职,回村里办学。

那时,章可久三兄弟有祖田亩,大哥分去60亩地后,他和兄弟章可均将其中最好的60亩田地作为地基,以私人之力,建立了一所正规的新式小学,名为“振民小学”,后改名为“岗岭小学”。

学校分为日学和夜学,有十几个教师任职,学生多人。

而章可久的回乡办学,同样是受了乡贤的感召。在此之前,一名教书先生在村庄的庙里开办学堂,培养了他们第一代大学生。

村民回忆,当时的“岗岭小学”很大很漂亮,有钟楼、大操场、大礼堂、教学区和住宿区,教室又大又明亮。

家庭条件稍好的孩子读日学,穷人家的孩子,白天帮父母干活,晚上自己提一盏煤油灯来上夜学,学习氛围特别浓厚。学校的学费全免,只收取住宿生一些基本费用。

十几位老师的工资全靠章可久兄弟剩下的60亩土地的租金来维持,是实实在在的慈善事业。开学时,除了村里的孩子外,周边20多个村的孩子都会过来读书。

因此,这个小乡村的文化普及率非常高,孩子们接受的是正规的新式教育,上一辈的辉煌也靠“岗岭小学”得以延续。

新中国成立之初,村里就出了20多个乡长、区长,很多律师、法官、医生、老师……他们用知识报效国家。

村民章逊华的家庭就是例子。他们五兄弟中,大哥考上清华大学;二哥大学毕业后,曾任上海市委组织部副部长;三哥军校毕业后任某空军部队的军官;最小的弟弟也是浙大高材生。

这样的家庭,还有很多,这在教育尚未普及的年代里,在中国的一个乡村,无疑是令人刮目相看的。

一个80后的农耕理想

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。十多年前,这所学校被合并到了镇里。山坡上,人去楼空。一时间,寂寥得似乎已被世人遗忘。

但民国时留下的教学楼还在,乡贤的力量还在,气息不灭,依然影响着一代代后人。

9年前,当章海威再次登上这个山坡,看到空荡荡的学堂时,萌生了一个愿望——修复当年的学堂,并在新的时代赋予它新的理想。

此时的章海威,人生经历了很多波折,成长为一名传统文化的爱好者。

他说,以前不是上万的衣服他不要穿的,现在穿什么都一样。浮躁过后的人生,更多的是沉淀。

在这些年里,他去乡野山村行走,收藏一切和乡土文明相关的老物件,比如一个石雕,一块木板,甚至是一座老房子。

因为,他看到,这些东西消亡得太快了,如果不收藏下来,以后怕是看不到了。有人来收购,他舍不得卖,在他看来,散发着乡土气息的每一个东西,都是有生命的。

他把他的理想庄园,取名为于至楼。这个名字,是延续了章氏先贤办的学堂里一个楼名,出自《礼记·大学》:“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,在亲民,在止于至善。”意思是:修身育人,都必须达到完美的境界而毫不动摇。

“我知道有无数次的坎坷,但是我有足够的自信。”他这样说。这是他对中国农耕文明的自信,也是对传统文化的坚守。

9年来,他默默无闻,像愚公移山一样,重建一砖一瓦,低调地在这个小山坡上营造一个思想的高地。

这已经花费了他万元,这个庄园里,到处能看到中国的传统文化,比如一座厅堂,他听说有人要拆了,就赶过去整座买来,再花了半年时间组建而成。

有多家媒体要采访他,他都谢绝了。“只有不甘寂寞,才能全力以赴。”

在很多人看来,他有些“傻”。他对记者说,他没想过赚钱,只想不让祖先的这份文化遗产消失。

极少有人懂他。在他的身上,人们仿佛看到了他的前贤章可久、章可均兄弟的影子。

“我当不起这个‘贤’字”,他笑笑说。

一个乡村振兴的新起点

9年过去了,如今,一座城堡一样的古建筑群,耸立在笔架山上。

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找他,有的说,要来办国学班,有的说想合作办培训,更多的人以为,这是一家复古的民宿。

几乎每个来这个的人,都会夸他,“年轻有为”,“造得真好”,章海威觉得厌烦。

“我的内心是孤独的,缺少理解和志同道合的人”,他说。

他也会受邀去参加一些文化项目的会。有一次,在会上,很多人都在自夸,介绍自己的项目做了什么什么,如何如何的好。

章海威则淡淡地说,“于至楼”有一点做得好,就是这么多年来什么都没做,所以,一点灰尘也没染上。

9年来,章海威的心是静的。

他每天来这里,站在山坡上,打拳,看自然的变化。他也每天喝酒,喝了酒思维才更活跃,想到什么,他就马上写下来。

他自言没什么文化,除了睡觉,更多的时间是在思考。

让他觉得激动的是,年初发布的中央一号文件,提出了乡村振兴的战略。章海威觉得,“这是抓到了点子上。”

他认为,乡村振兴中,文明的复兴太重要了,这是起点,也是支点。这或许从这个村庄的故事中,就能得到证明。

“以后大量的资本会涌向农村,造民宿,开发旅游等等,我担心,会破坏传统的农耕文明。”他说,失去农耕文明的乡村还是乡村吗?它会是空心的。

出于这种忧虑,章海威更愿意把他的于至楼看作了农耕文明的孵化器,是一个聚贤庄。他要把各种民间艺人请进来,学习创作,培养后人,从这里,把文化遗产传承下去。

“我们也希望集聚一批有创意的文化人入驻,把文化资源梳理好,与最优实力的产业资源去对接”,他这样说。

现在,章海威正致力于打造一个江南农耕文化的村落园区,整合村落中的精神文化、建筑文化、民俗文化,种养植文化,在传统村落的基础上,艺术化现代化地提升村落功能,推动智朴田园小镇建设,活化乡村文化,振兴乡村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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