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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架山鸟瞰县城全景
请把手机横过来
陈建明/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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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架山的笔
作者:曹洁
笔架山,是山,是笔架,更是笔。
这山,是清涧不老的风骨;这笔,是清涧常清的涧水。
清涧,一个清清明明的词,清如山涧溪水,明如草上阳光。她缘笔架山而风骨,因秀延水而常清。很小的时候,清涧与我远隔了千山万水,一条窄窄的黄土路之外,望不到青青长山,饮不到清清涧水。这不是清涧的错,错在我。我渺小的身躯,无法以轻灵的羽,翻越崇山峻岭,飞往一处清清明明的地,抵达一山一水的高度。成长的岁月里,失却故土厚实的依托,我的心灵怆然失重。忙碌奔走的天平上,故土与前路的重量,难以平衡灵魂的支点,生命的砝码,越来越轻浅。
必须有一颗向南的心,回归在南的清涧。一个清清明明的日子,从最深的红尘梦里醒来,尘埃满面的我,一路而南,回归清清明明的故乡,涧水河畔,临水照山,一山妩媚。这妩媚,不风情,自风骨。
笔架山,姑且不说笔架,不说笔,只说山。
虔诚六度。站在你的脚下,引颈仰望,仰望你蓝天一样的高远洁净。层层叠叠的山峦,砌成你方方正正的骨架;层层叠叠的石阶,打通你周身通彻的血脉;层层叠叠的松柏,点透你每一处绿色的穴道。山有山骨,石有石貌,松有松情;山生石,石点松,松绿土,铺展成黄土高坡上傲然的风骨,堆叠成几重烟火的世界。远远近近的高和低,排成碧浪,澎湃若隔世的暖,一波又一波地轮回,轮回着一重又一重的幸福。这三重的幸福,被青草连绵,被松柏连绵,连绵成一山又一山的丰腴,一辈又一辈清涧子民,仰承俯育,攀缘你千年不老的年轮。
笔架山,你不是树,却比树更葱茏、更坚韧、更久长。只一眼,就恋上你,恋上你的山,恋上你的笔,恋上你如松的殷殷笔锋。
拾级而上,高耸入云的你,亘古静默。仰望你的高度,无须骄矜,只以布鞋的层叠,一步步踏稳,丈量你的高度,走向古老深处,探寻人性本初的良善,来温暖凉薄的生命底色。阳光从松柏的葱茏里漏晒下来,泼了一地的绿。我以指缝儿为眼,看见混沌初始,大道自然,你正以一支笔的力度和锋锐,横平竖直,大写正义与浩气的久长。
一支笔,一世界,握住你,就握住清涧的魂。浩大乾坤,你顶天立地,俯仰间,万千松林,自成纤毫,泼墨挥洒,弥散成亘古荣光。笔架山葱葱,秀延水汤汤,山为笔,石为砚,水为墨,抒写了清涧悠远的文明史,铭刻了清涧血染的革命史,讴歌着清涧蓬勃的创新史。一脉清清秀延水,滋养着一山苍翠松柏,葱茏了一代又一代清涧人清清明明的梦。这梦,扎根在大山底部,粗壮的根系,伸张着木纹的肌理,弥散着阳光的香味,柔软着岁月的琉璃;这梦,鲜活着人家,鲜活着大山,鲜活着老城,无须有声,典意自在。
每一座城都古老,都深藏一个文明的典故。清涧是城,古老的笔架山,是铜墙铁臂的营垒,守护着她的固若金汤,以一把锁的硬度,关守着清涧的门户,一锁,锁全城。这道全秦要户,北魏置朔方,大唐设宽州,北宋改青涧,明朝定清涧。她以稳健之履,跋山涉水,发祥了大河文化,染遍了红色土地,奠基了“数风流人物,还看今朝”的英雄丰碑。站在笔架山上,万物默然,天地大美,清涧的生命风度,山水同常。无须高唱“北国风光”,无须长叹“大江东去”,只一句“俱往矣”,就可给一段段历史画上饱满的句号。
红色旧址的新梦里,一个朴朴素素的清涧人,又将这支笔紧握手中,握得踏踏实实,写得坦坦荡荡,挥洒得风风光光。巍巍苍天之下,黄土大地之上,他蘸着清清的秀延河水,洗着苍山的尘,绿着青松的锋,以平凡生命,创造了一个平凡的世界,为清涧的前路,做了伟大的介引。他的路,正遥。这个地母的儿子,感恩黄土,皈依大地,将绵延的黄土融入血脉,渗入骨髓,契合到灵魂。他虔诚匍匐,捡拾秋风里飘落的每一片黄叶,细数叶脉上的每一条纹路;他辛勤耕耘,播种黄土地上的每一段人生,摩挲生命中的每一粒微尘;他大气磅礴,挥洒浩气长存的平凡世界,与山河同美。他以笔的风度,丈量人性的高度,圆满了一个又一个风生水起,穿越了清涧人一世又一世泥土一样的朴素人生。
人类是大自然永不灭绝的一脉。人不只在自然里,更需在自身中看到一切美好而有价值的东西,并使自我的灵魂得以清洁。路遥,守住了这片土地,守住了生命中坚实的内核,使自我灵魂得以清洁、高尚而骄傲,从而成就了一个世界,也给世界留了一个世界。他坦荡为人,含泪写作,同情底层人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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